本報記者 邱晨輝《中國青年報》(2014年12月27日03版)
  高福伸出手來,和多日未見的老朋友握了三下,在過去一段時間里,這種日常見面打招呼的方式對他而言卻顯得有些奢侈。這位中國科學院院士、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副主任回國後解除隔離的第一天,就來到2014中國科協熱點問題學術報告會,向公眾講述其在一線抗擊埃博拉的經歷。
  今年9月17日,包括高福在內的59名醫務人員,組成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移動實驗室檢測隊,趕赴非洲塞拉利昂開展埃博拉出血熱檢測工作,高福任檢測隊負責人。那時候,公眾談到埃博拉有些“談埃色變”,直到現在,這種恐懼仍未完全散去,埃博拉病毒會否突變,會否傳到中國,防控難易度如何,當天,高福結合其一線經歷做了題為《動物源性傳染病的發生與控制:埃博拉與流感》的報告。
  正如高福這些“回來的人”感受到的“防控”措施一樣,剛開始接受隔離,他們不能和公眾見面,後來見了面不敢握手,便借鑒國外的碰肘禮,用胳膊肘碰一碰。高福說,“從2003年非典以後,我國建立起的聯防聯控機制,以及強有力的領導力,足以把這個病控制住。”他說大家可以吃顆定心丸,即使埃博拉傳入中國,憑藉中國現有的傳染病聯防聯控機制,埃博拉仍是可防可控。
  相比之下,高福在塞拉利昂看到的是“聯防聯控機制”的欠缺,儘管當地也知道如何做一些防護,但缺乏一些“接地氣”的措施,沒有足夠的硬件和人力。比如,塞拉利昂首都地區只有6輛救護車,而一旦把感染人員隔離後,沒有足夠的人力和物資提供給他們吃飯喝水。此外,當地還有一個習俗,即在親人去世後,要做最後的擁抱,這在埃博拉肆虐的情況下也成了一個危險因素。
  12月5日,世界衛生組織(WHO)最新數據顯示,全球已在包括利比裡亞、塞拉利昂、幾內亞、尼日利亞、塞內加爾、西班牙、美國和馬裡在內的8個國家發現17145起埃博拉確診和疑似病例,其中6070人死亡。
  這並不能說人類在埃博拉這場戰役中失敗了,高福說,只能說我們丟了上半場比賽,沒能將病毒消滅在萌芽狀態,或者說未能有效控制在西非三國疫區,使得病毒傳播到了美國和西班牙等國家,併在當地發生了本地病例,但對於下半場,他說,包括他在內的科學家都“很有信心”。
  至於令人擔心的“病毒變異”,目前來看,也沒有科學證據證明埃博拉病毒已經發生變異,高福說,還需要密切關註、加強病毒監測與研究。
  當天,高福在報告中提到,2003年的SARS病毒、2005年的禽流感、2009年的甲型H1N1大流感、2012年中東的MERS、2013年我國H7N9禽流感感染人的事件,以及2014年發生的西非埃博拉的流行等,這些引起公眾關註的新發突發傳染病呈現出一個共同點:那就是病毒的動物源性。
  這是一個“警告”,即隨著人類居住環境的改變,人類與野生動物的關係越來越近,隨之而來的就是來源於動物的病原感染人類事件,新發突發傳染病病毒都是經過動物傳播給人類的。比如我們習慣到活禽市場要鮮活宰殺,“為什麼在發達國家如美國、英國禽流感不厲害?因為他們沒有吃活禽的習慣。
  高福說,病原通過識別宿主細胞的受體而進入易感宿主體內,從而引發疾病;又由於人類對於動物源性病原的“陌生”,使得免疫反應過分強烈,從而導致嚴重的致病結果,如SARS、禽流感和最近發生在非洲的埃博拉,無一例外。病毒通過其基因組中與宿主結合的蛋白的突變來適應新的宿主,從而打開進入人體的“大門”。他認為,防治傳染病,要從改善生態環境、調整生活習慣上下功夫。  (原標題:中國對埃博拉可防可控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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